*本文后段超神展开,请谨慎阅读。
1.
人人知道雕刻系研二学生千手柱间有个木偶男友。
本届本科生进入雕刻室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他。
柱间笑的一脸阳光灿烂,介绍到:“这是斑!我男朋友!”
等身木偶一头刺刺的长发,皱着眉头,眼神凶恶,瞪视着大学生们。
柱间准备了很多替换的身体,却只有一个脑袋,于是学生们每天都看到不一样的斑,西服和服日常服都有,最常见的却是一套高中男生制服。
——变态!手办变态!
大家这样想。
后来渐渐看习惯了,加之柱间的性格十分热情开朗,便有不少胆子大的女孩子小小声提意见:“柱间前辈,你男友看上去好凶哦……”
“对啊上次一回头他在我背后我吓得把手都割破了……”
“对啊对啊……好凶哦……”
柱间抓抓脑后,不好意思道:“其实斑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用食指拇指组成个小小的相框:“我来做一点改动,把他的表情变柔和一点好啦!”
第二天的斑果然换了副柔和些的表情,只是嘴角还忧郁的垂着,他五官本来就精致,眼神带着点桀骜不驯,立刻把雕刻室男女老少都迷倒了。
“好帅——”
“柱间前辈收下我的膝盖——”
柱间还没得意两天,便在斑的肩膀上发现了纸折的手工玫瑰花,于是凶恶斑又回来了。
——变态!小气的变态!
后来期末考试之后的聚会上,大家都多喝了几杯,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柱间一反常态的消沉下来,抓着酒瓶子,含混不清的讲:“……我好想念斑啊……“
学生A:“前辈别哭了你凶恶的男友就在你背后……“
柱间哼哼唧唧,悲伤地叨叨:“……我都快十年没见过他了……“
众人悚然一惊:什么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人吗?!有真人还做个手办天天摸这不是货真价实的变态吗?!你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吗?!
正在大家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柱间开始讲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了。
柱间小时候非常倒霉。
非常非常倒霉。
因为【啊哒——】的原因,他从小天生神力,摸树树断,摸狗狗死,摸墙墙塌,实在没有办法,出于保护他自己和周围人的生命健康的目的,小小年纪就被笃信佛教的家人寄养在寺庙中。
有很多可爱的弟弟,却不能一起玩耍,只能隔几天见一面,还生怕自己把弟弟碰坏了。
好在他自己性格十分开朗,每天吃完早饭听师父们念一念经,蹲在池塘前面发一会呆,找点木头雕几个小鸟小兔子陪自己玩,【啊哒哒——】的时候就自己念一念经,童年也自觉过的挺愉快。
就是在这种不好不坏的情况下,他遇到了宇智波斑。
“我和斑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柱间喃喃的说。
后辈们一边紧张的想着要不要报警,一边十分八卦的听他讲。
那是10岁那年的新年,寺庙里来来往往都是参拜的人,柱间自觉霉气附体还是离人群远一点的好,便找了个小角落缩着,手里捏着一枚硬币,出神的想着许什么愿好。
最好的当然是不要再【啊哒哒哒——】了,然而这个根本不可能;那就许愿——
这时候年少的宇智波斑交叉着双手,一脸不耐烦,溜达着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看到柱间,远远地在钱箱的前面停下了脚步,掏出几枚硬币,隔空往钱箱里面投着玩。
他那个时候半长头发,眼睛乌漆漆的,眼眶深陷,极是可爱。
柱间见他数投不中,表情已经有些沮丧,便轻悄悄的绕到他背后,自信道:“你姿势不对啦……我教你!”
柱间一抬手,硬币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正巧砸在木头钱箱的边缘。
不中。
非但不中,反而卡在了钱箱上,半晌两人都听见“喀拉”一声,钱箱从那枚硬币四底部开始,裂了一条小缝。
斑:“……”
柱间:“……”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秒,随后那条缝立刻炸裂开来,无数硬币喷涌而出,铺满了寺庙的地板。
斑:“……!”
柱间:“啊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太迟了。
当天半夜,柱间终于一个人钉好了钱箱,哭丧着脸准备收工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外面有人。
“喂——”他小声朝外面喊,“我夜间视力很好哦!已经看到你啦!”
斑从外廊下翻身上来,揉揉鼻子,轻描淡写问道:“白天那是什么?超能力吗?”
柱间歪头想了一会,勉强答道:“算……算是吧。”
斑眼睛骨碌碌一转,分明已经露出了个“好厉害!”的表情,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收敛了起来。
柱间见他不怕自己,心里便有些偷偷的高兴。
“有吃的吗?”斑摸摸肚子问道。
柱间在一片黑灯瞎火中摸到厨房,摸点这个摸点那个,生怕刚认识的人生第一个朋友觉得不够吃。
然而斑却十分自来熟,完全不像柱间一样小心翼翼,一边吃一边还挑剔柱间的衣服和发型土的要死。
“师父们只会剃光头!”柱间摸摸自己的蘑菇头,抓狂道,“我这样已经不错啦!我弟弟都说我很帅的!”
斑吃饭的动作略微一停:“你也有弟弟?”
柱间分明看见他头上一行小字:“好感度+10。”
柱间:等等这加好感度的方式太猎奇了吧?!
他点点头:“嗯,很可爱哦!”
斑的表情瞬间一变:“你弟弟必须没有我弟弟可爱!”
柱间:“好好好好……你说得对……把筷子放下扎到我啦……”
两人就这样成了朋友。
斑从小就拽的要死,脑门上写着“不服管”三个大字,刚升上初中头发就蓄的老长,整天作不良少年状四处打架。
柱间最初注意到的时候,还是斑脸上挂了点彩,鲜血一直从额头流到下巴上;他皮肤苍白,为了打架还扎起了头发,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
柱间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扶着斑的脑袋,嘴唇贴上他受伤的地方。
斑那时还处在一个宇智波少年“神经粗壮”的阶段,并没有达到后期“纤细敏感”的水平,只当是他在处理伤口,待到他吮吸了好一会才发现不对劲,便推了推他的胸口:“喂?喂?舔起来没完啦你?”
柱间猛地一惊,这才清醒过来。
“你、你怎么受伤了?”他语调急切到了古怪的地步,快速的问着:“被人欺负了吗?”
“怎么可能,”斑不屑一顾道,“成年人也未必打得过我。他们伤的更惨。”
柱间:“……”
后来斑跑来瞧他的时候,便经常看到他在念经。
“我在请求佛祖化解你的戾气。”柱间故作严肃道。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串佛珠,挂在斑的脖子上,又极不恭敬的摸了摸他的脑门。
斑一脚把他踹翻,两个人闹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么玩玩闹闹,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斑穿着一身新校服,十分嚣张的站在柱间面前。
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我是高中生了!”
虽然满脸都是“没什么了不起”,柱间却迅速的读到了“我才不是每天打架我也有在努力念书”的讯息,立刻配合的作高兴状:“太好了斑!”
他说着却不由自主的真的高兴起来,问道:“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斑便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和他说外面的男生日常,棒球、打架、剑道、打架、写不完的作业、打架、考试、打架……
然后他随口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啊?再这样住在这里真的要变和尚了……”
柱间奇道:“我本来就要做和尚啊。”
斑:“……”
他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宇智波少年“神经粗壮”的阶段,达到了“纤细敏感”的水平,瞬间玻璃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手一抖碗都摔在了地上。
柱间眼见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眼睛都红了,不由得担心问道:“喂?斑?你怎么了?”
斑却不领他的情,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一个瞬间柱间简直以为对方要出手揍他了,然而斑胸口起伏几下,却一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拦都没有拦住。
柱间坐在原地想了又想,抓抓脑袋,跑到外面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不想出家啦。”他说。
千手家狂喜乱舞,立刻全员出动要接他回家。
本来嘛,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只是迫于无奈才放在寺里,当初听说他想出家千手佛间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然而又拗不过他,只好双方拉锯,柱间没有出家,家里也没有强迫他回去。
现在柱间自己松口,当然要立刻敲定,再也不让他回寺里了才好。
然而柱间自己却要求再住几天——要告诉斑才可以,他想。
斑一定会很高兴吧。
——你不高兴,我就不出家啦!他想着要这样说。
柱间想着斑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高兴起来——他想着还要问清楚斑在那个学校,这样就可以一起上学,还要交换手机号码,还要一起去斑以前说过的那些地方,一起吃寿司……
他乐呵呵的每天在平时见面的后墙等着,斑却再也没有来过。
他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今天。
雕刻室里一时没有人说话。柱间头埋在自己臂窝里,后辈们觉得他似乎是哭了,都屏着呼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学生A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说:“等等,前辈!”
“你对象叫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宇智波???”
柱间没有反应。
后辈们推了推他,这才发现他睡着了。
学生A:“……算了,下次再问吧。”
第二天柱间却没有出现在雕刻室,他骑着自行车,顶着宿醉后剧痛的脑袋写生去了。
写到一半,他接到了个电话。
“哎?师兄?好久不见了啊!”柱间停下笔,“你出寺化缘嘛?”
“什么?寺里要被拆掉?地被人买走了??”
“什么?!对方要你们把我交出来?!”
他手上一用力,铅笔立刻把画板扎穿了,旁边的路人纷纷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什么?!宇智波斑?!”
TBC
02.
千手柱间非常着急。
着急是当然的,喜欢了十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还是来找自己的,是个人都要着急——他多少年来再一次能力失控,跳上自行车刚蹬了两下自行车便土崩瓦解,整个人骨碌碌滚进河里,路边行人目瞪口呆,片刻后河中扬起巨大的浪花,柱间就这样以十分可怕的速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路边的小孩:“妈妈,那是……”
中年妇女一把捂住小孩的眼睛:“嘘……不要看……”
他本已想好了说辞,大约是当年你误会了其实我想出家是因为【啊哒哒哒哒——】但是因为你不想出家了,这可是我们初遇的地方一起长大的地方你真的忍心毁掉我们曾经爱的家园吗【误】,然而到了地方,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这画面太清新脱俗了。
商界精英宇智波斑。
商界精英宇智波斑西装革履,英俊潇洒,鼻梁上驾着墨镜,头顶明黄色安全帽,嘴唇下颚的线条犹如刀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架在拖拉机方向盘上,又嚣张又喜感。
他身后站着个肤色苍白的少年,十分狗腿的给他打着伞遮阳;身前站着个肤色漆黑的少年,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羞愤万分不做人表情,托着巨大的扩音器,语调不带任何起伏的重复着:
“里面的人听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把出家之前叫千手柱间的和尚交出来——”
寺院匾额正中被划了个血红色的圆圈,里面写着一个“拆”字。
柱间忍笑忍得浑身抽搐,半晌掏出手机,艰难的偷拍了一张照片。
“——你是谁啊?”那个白脸少年及其警觉,立刻发现了柱间,语调活泼,远远的朝他喊着,“这寺里找来的人吗?说什么都没用的啦,快点叫那个千手柱间出来啦——”
黑脸少年立刻转身说:“老大我看白绝挺喜欢这活的让他喊不行吗!?”
斑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摘掉了墨镜,双目狠戾的望着柱间,柱间还没来得及张嘴解释,便看见安全帽朝自己飞过来,正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砰!”
他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这家伙力气还是这么大啊。
“……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位先生了啊……”柱间的师兄一边给他冷敷眼睛,一边迟钝的追问,“我们都要吓死了,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亲自来拆迁……”
柱间笑笑,没有说话。
他经常回寺里帮忙,上上下下都对他极有好感,斑在这里围堵了好几天都没有人跟他说过柱间的消息。
“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打人啊……”另一个小和尚嘟嘟囔囔的说。
“——总而言之!”柱间自己扶着冰袋,“我们先去把那个拆字刷掉吧,看着怪不吉利的……”
“不行哦。”住持师父和蔼地说,“这座寺现在已经是那位先生的产业了。”
“那是他的公司商标。”
柱间:“……”
他看着那个“拆”字,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第二天柱间一大早就在月之眼房地产的大楼下蹲守。
大楼上一个硕大的血红圆圈,里面一个“拆”字。
柱间:我的斑真是太有个性了。
他多次要求见斑,多次被温柔的前台小姐拒绝,时间一长就明白了斑在和他赌气。
他倒也不着急,找了个背阴的地方,支起画板,放个小条在地上:“十元一张。”
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人出来。
于是他便天天来报道。
“——谢谢您~!”柱间熟练地包好画像,“情人节快乐!”
漂亮的女孩子微微一笑,礼貌答道:“您也是——多亏您了,我正在发愁送什么礼物好呢……”
柱间脑袋上灯泡一亮,随即伸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女孩:“请等一下!”
他抽出一张花纸,手速极快,折出一朵玫瑰花。
“跟学妹们学的嘿嘿嘿……”他调皮的眨眨眼睛,“和画像放在一起吧!”
“好漂亮!”女孩惊喜的说道,“真是谢……”
她突然打了个冷战。
“咦?怎么觉得有点发冷……”
这样说着离开了。
柱间也不以为意,继续等待下一个客人。
半小时后。
柱间面前站着一个浓眉大眼,半边脸上有疤的青年。
“斑老……斑董叫你立刻从他地盘上消失。”青年面无表情地说。
“咦?!可是我都在这里摆了一个月了啊?!”柱间目瞪口呆,急忙道,“保安小哥……”
“你说谁是保安!”青年立刻就怒了,“我只是碰巧在他办公室里而已!”
“再说有斑董在我们怎么还会需要保安……”
柱间:“你们的董事长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青年居然迅速的领会了柱间的精神,严肃道:“拆迁是斑董的爱好,听说有房子拆斑董跑的拉都拉不住……”
柱间:“……”
青年随手一晃,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本杂志:“看见没,宇智波斑的专访‘我的梦想建立在废墟之上’,还别说他每次拆房子时的表情确实跟梦想实现了似的,简直变态啊……”
柱间看着封面上的斑的照片,郝然道:“这本杂志可以送我吗?”
青年:“送你可以你快点走吧,小心他一会下来打你我跟你讲他今天心情可坏……”
柱间心道:就怕他不下来呢。
柱间正在发呆的时候,便见那青年偏一偏头,慢慢的读出了他画板上的名字:“千手……柱间……”
“你是千手柱间?!”青年脸色一变,立刻感兴趣起来,“咦?你不是和尚吗?”
柱间:“……”
那青年许久不见他回答,突然脸色又是一变,发癫一样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没当和尚……”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怪、怪不得斑老头这几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哈哈哈哈哈……”
柱间刚想说你的称呼好像变得不对劲了哦,那青年便十分亲热的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大楼的方向一拽;他还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你……噗噗噗……你看到没那个‘拆’字的位置就是……噗噗……斑老头的家……”
柱间:到底有多喜欢这个字啊!不对,怪不得一直没人出来!
“他就……哈哈哈哈……每天在那个地方偷看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你让我歇一会……”
过了好一会,那青年才恢复过来,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正常道:“我叫带土。”
柱间:“你好。”
带土:“——我不跟你讲了哎呀斑老头简直是羞耻PLAY,你居然没当和尚他这么多年到底图啥哈哈哈哈哈哈……”
柱间:“……”
他看了一会那个拆字的位置,慢慢的想着最后的解决办法——直接飞上去。
然而他还想多瞒几天是几天,便没有行动。
带土像是开了个奇怪的头,从那之后柱间就不断的遇到似乎认识他的人。
第二位是法令纹很深的大学生,一直面带微笑,看上去非常温柔可亲。
他原本只是从柱间的画摊前路过,却又倒退了几步回来,低声念到:“千手柱间?咦?……不是和尚吗?”
柱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向柱间礼貌一笑,加快几步走开了。
第三位是面无表情的高中生,黑发黑眼,有几分像小时候的斑——他和自己的同学走在一起,一路推推搡搡,打打闹闹,一样是路过画摊,停了下来。
柱间分明看见他皱着眉头,无声的念了自己的名字,却居然忍住了没说话,只顿了一顿,便转头走开了。
倒是他的同学十分沉不住气,湛蓝的眼睛睁得猛圆,大大咧咧念到:“千手柱间?咦?佐助你不是跟我说他是个和尚吗?”
那名叫佐助的少年立刻抬手在他后脑门上“PIA”的猛扇一掌,柱间看听了都觉得肉疼。
“干嘛打我呀佐助!我……”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助一把拖走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收集到更多情报,柱间就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上课中。
“我是带土,方便接电话吗?”
“限你半小时内来办公大楼下摆摊。”
“能不能行啊!你出事了吗?”
“我跟你讲你今天没来我们都惨了!”
“已死,勿念。”
柱间下课一开手机便收到短信轰炸如上文,连忙回信:“在上课!这就去!”
他飞快地跑出教学楼,找到新买的自行车,朝着月之眼公司的地方驶去。
与此同时,另一栋教学楼内,雕刻室。
学生们:“……”
学生B:“啊啊啊啊啊啊啊柱间前辈的木偶变成真人了——”
学生A:“醒醒啊那就是真人好不!”
他们瞠目结舌,看着真人斑带着两个颜色不同的兄弟走了进来,环视四周,在木偶斑的前面停下了。
良久。
这时一直以来受到的法制教育不断地向学生们涌来!排山倒海!震慑人心!
所有人心中闪过同一句话!“痴汉是犯罪!”
——让这个人取走木偶,交给警察,柱间前辈就惨了!
隔壁绘画系匆匆赶来的漩涡水户故作镇定道:“就算你拿走了这个,柱间也能分分钟做出个新的出来。”
学生A:“水户学姐你根本没在帮忙啊水户学姐!”
学生B勇敢的冲出人群,拦在斑和木偶之间!
“前辈他!前辈他只是一个无害的痴汉而已啊!”他悲壮地说。
学生A:“……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时斑却摘下墨镜,怒气沉沉的直视着学生B,凶狠道:“——你敢骂他是痴汉?!”
鸡飞狗跳。
柱间一路横冲直撞,奇迹般的在半小时之内赶到了月之眼公司。
他飞快支好花架,摆好纸条,削好铅笔,拿出手机给带土发短信:“我到了。”
这时他才看到带土的短信还有一条没读。
柱间:“……?”
他点开:“他去你学校了。”
柱间:……!!!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人:水户。
柱间简直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接了电话,水户却比他更快,抢先问道:“宇智波斑智力水平怎么样?”
柱间:“……”
尽管没能GET到问题的关键,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很聪明。”
水户:“为什么以前听你提起他总觉得是个二货……”
柱间:“这是爱的滤镜!其实斑很聪明的!比我聪明多了!”
水户腹诽道这TM才是爱的滤镜,嘴上却及其尽责的概括了事态发展:“他刚刚来把你赖以生存的大号饮料瓶拖走了。”
柱间:“……什么?!”
水户:“你觉得要多久他才会发现那个木偶脖子上的牙印?”
柱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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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宇智波斑的梦想被他放在床头柜的一个小盒子里。
小盒子里有一串佛珠,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座佛寺,被他用红漆狠狠地画了个圆圈,里面用更凶狠的字体写了个“拆”字。
月之眼房地产的员工都知道董事长喜欢拆迁,每次拆迁必定亲自莅临指导工作;他们不知道的却是,每次拆房子斑都把这过程当成他梦想实现的预演。
后来他真的去拆那座佛寺了。
拆了好几天。
没拆成。
宇智波斑的人设代表表情就是面无表情,隐隐透漏出“我就是这么拽”的酷炫气质——他铩羽归来的那一天依旧保持了自己良好的风度,回到家先打开卧室房门——门上写着一个血红的“拆”字——,换上睡袍——睡袍背后缝着一个血红的“拆”字——,打开床头柜——柜子上面印着一个血红的“拆”字——,把照片撕了。
想把佛珠扯了却又没舍得,愤怒之中一把丢进了九喇嘛的狗窝里。
然后他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烟。
其间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兄弟分别以不同的方式表示了对他异常情况的关怀,分别被他以“作业写完了吗”“管好你弟弟”为理由训了一顿,带土企图给泉奈打电话通风报信被暴打,就连九喇嘛都装作若无其事,在阳台门口溜了好几圈。
他实在是不想管了。
人这一辈子总有犯傻的时候,宇智波斑觉得这辈子一傻就傻在当年以为对方对自己的心意是一样的,二傻就傻在真的以为对方把自己当回事。
当然,最傻的就是选错了梦想。
——我的梦想是和你谈恋爱。
“……好牙口!”白绝赞叹的说道。
斑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发现白绝黑绝兄弟俩围着今天扛回来的木偶,啧啧称奇地盯着后颈议论。
黑绝:“这形状可不是人的牙齿,这是獠牙啦。”
白绝:“怎么,千手柱间把老大的木头人丢进狗窝啦?”
斑眉毛一跳。
黑绝转了一圈,笃定的说道:“看齿距也不是动物的嘴……怎么说呢,倒像是把人的虎牙拔下来装了两颗狗牙上去……”
白绝顿时无话可接,只得又赞叹道:“……好牙口!”
斑一边一巴掌推开那两个人,面无表情道:“谁准你们摸了。”
黑白绝:抗它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这句话!
然而两人也知道搀和上柱间的事在斑这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便乖乖走开,分工替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大洗衣服做饭去了。
斑自己看着木偶后颈上两个深深地孔洞陷入了沉思。
他敲了敲木偶,空心的。
想不出头绪,他又打开了一起运回来的箱子,里面放着另一个头,两具拆卸码好身体,好几套手制衣服——从睡衣到泳裤,什么款式都有。
斑拎出一套睡衣试了试,居然还挺合身,布料也很舒服。
他满意的点点头,把衣服都收进了衣柜里。
黑白绝都在外面忙活,佐助和鼬都还没有放学,带土又不晓得去哪里鬼混了……斑抱着枕头斜靠在床上,出神的想着心事。
眼皮越来越沉,外界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他觉得又温暖又安心,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眠。
然后梦见一只手掌那么大的,毛茸茸的蝙蝠,扑扇着翅膀飞进来,轻轻地停在他的额头上。
他倏然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蝙蝠?”斑喃喃的说。
“哎?蝙蝠?”白绝一边切菜,一边半回过头来,“怎么可能,这么高连苍蝇都没有……”
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怔忪之间,不由得微笑了一下。
“——你真的不需要吗?我还有一袋。”水户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拎出一袋血浆,熟练地插上吸管,感叹道,“冰的凑活一下……果然还是热的好喝啊……”
柱间正扶着额头发呆,这时候突然惊醒,摸摸鼻子:“我只吃素。”
水户心里呵呵一声,表面上倒什么都没露,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柱间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半晌水户不好意思了,正想开口说算了我回家喝,柱间却飞快地站起来,翻箱倒柜,从顶柜上搬下来一具木偶。
水户:“我擦你怎么还有一个!”
这具木偶个子矮了一些,头发也短了一些,眼睛却又大又亮,分明是斑小时候的样子。
柱间熟练地打开木偶的胸口,放了一瓶西瓜汁进去,把自己的獠牙伸进脖子上的孔洞吸了起来。
水户:“……这么丢人的事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干吗我说?!”
柱间充耳不闻,还用右手朝她比了个V字。
水户被他气了个没脾气,半天才道:“你就这么把我们这一代的最强称号让给鸣人算了。”
柱间想了想,含混道:“鸣人?你们家那个小鬼?他不是还未成年?”
水户皱眉说道:“未成年不假……他那个小同学不知道被他啃多少次了都,第一次啃差点没啃出人命,要不是玖辛奈回家早追悼会都开完了……不过他同学也够可以的,鸣人都泪流成河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完了还愿意被他啃……说起来,那小子好像也姓宇智波?”
柱间当即觉得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没有。
他一边吸一边整理自己的画具,翻到放假前留在雕刻室的画稿,没动几下便从里面飘下一张纸条来。
电话号码。
“斑”。
柱间猛地站起来,直把水户吓了一跳,他手发着抖掏出手机,机智的先报存了号码,然后开始狂拨。
拨不通。
另一边。
斑一反常态的啰嗦,一个劲的朝着电话那边问问题:“这周有没有休够两天?工作忙不忙?分公司那边还没找到人手吗,要不先回来吧,对了我寄了吃的给你你收到没……”
泉奈在另一边笑着回答:“应该很快就过可以回去啦,吃的?!我没收到啊,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黏糊起来没完没了,连晚饭都推迟了。
“对了,佐助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一直跟一个成绩很差的小孩一起玩……”泉奈絮絮叨叨的说,“哥你跟他稍微谈谈啦,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不过别像带土那次一样暴力干涉他谈恋爱啊……”
泉奈:啊!我不小心把佐助谈恋爱说出来了!
斑却没GET到重点,面无表情道:“谁干涉带土谈恋爱了?人家根本不喜欢他,我只是让他知道而已。”
泉奈:“可是后来……”
斑:“那个小姑娘病死了又不是我的错。”
这说的是带土小时候的事了。
带土小时候喜欢个姑娘,姑娘又喜欢带土的死党卡卡西,大约是这么个故事——后来小姑娘生病了快死了,斑领着带土去探病,正好看见了临死前的友情拥抱.avi,之后就有点刺激大发了,带土很是中二了一段时间,现在还有点后遗症。
斑好容易跟弟弟打个电话,更不愿意多说别人的事,加上泉奈生怕自己把带土那点事也说出来,转移话题就变得分外容易——直到讲了很久,斑才如梦初醒,问他:“这么晚了你吃饭没?”
泉奈:“啊!还没呢!差点忘记了!哥你吃饭没?”
斑便说没有,泉奈就一直叮嘱他要按时吃饭,多吃蔬菜水果,斑再叮嘱以类似的话,兄弟两个又足足墨迹了半个小时才挂。
柱间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开始还懊恼怎么打不通,后面就开始疑神疑鬼的想斑到底在跟谁打电话。
水户等半天没人离自己,抽抽嘴角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斑依稀记得弟弟跟自己说的事,然而电话打得太长,不是泉奈的事他又懒得去记,只模糊记得要跟谁谈谈——在他的潜意识里谁的弟弟谁管,佐助有亲哥看着,不是他的责任 范围,他的责任田里就只有带土和鼬两颗苗,鼬又是一直比较省心的,便向带土说道:“听说你最近老是跟成绩很差的人一起鬼混?”
佐助:“……”
鼬:“……”
带土:“……”
斑:“好好学习,别让泉奈为你操心。”
带土躺着也中枪,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训,半天才想起来回嘴:“我早就毕业了好吗?!”
TBC
04.
斑漫不经心道:“不可能,我记得你留级了。”
带土抓狂道:“那都是我小学时的事了!我大学每年都拿奖学金你不知道吗?!”
佐助一边努力扒饭一边尽量让自己存在感缩小再缩小,一旁鼬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朝他微笑着做了个“别担心”的表情。
佐助:“……?”
斑一手支着下巴,兴趣缺缺,随口问道:“说到小学,你小学读了多少年来着?”
鼬淡然抢答道:“十年。”
带土:“……”
佐助:“……”
带土:宇智波鼬我得罪了吗得罪你了吗得罪你了吗?!
带土最烦别人提他这事,哪怕后来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也洗刷不了过去的耻辱,别人是中二,他是小二,还一二二了很多年,然后小二直接变中二……
鼬淡然继续道:“每次开家长会都被点名批评。”
斑:“没错。”
带土魂都要被气出来了,飞快道:“被点名批评是因为你自己是小鬼还去给别人开家长会!初中生就留长头发!水门老师是出于了不起的师德才留你谈话的!”
这下斑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从“家里有不听话的小孩”变成了“带土小时候学习成绩到底差到什么地步”,讨论的热火朝天。
借着鼬一个误导放在斑身上的机会,佐助赶紧吃完饭,默默的走开洗碗去了。
斑和带土还在后面扯皮:“难怪上次人事部的谁说公司只有一个人没有学历。”
带土:“他是在说你!你!只有你没读大学!”
柱间一晚上打了五十多个电话,身心俱疲,倒在床上便开始yy斑是在和恋人打电话,对方善解人意,温柔漂亮,还是个女孩子(重点),两个人进行了恋人之间必有的“你先挂”“你先挂”“你先挂”“你先挂”的超——甜——循环,所以电话才一直打不通,等等等等,yy的双目含泪,咬着被角睡着了。
第二天。
扉间:“……”
板间:“……”
瓦间:“……”
斑身穿柱间亲手缝制的手办用红色盔甲,手里攥着从自家仓库里翻出来的陈年武士刀,三两下放倒了扉间,一把把利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斑漠然道:“叫千手柱间出来。”
板间:“……好厉害!”
扉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瓦间:“啊啊啊啊啊啊大哥的人偶变成真人了——”
他一溜小跑,往院子后面柱间的屋子跑去了。
板间性格极是跳脱,这时候居然把躺在地上的扉间丢下不管,撑着下巴和斑聊起天来了:“原来你就是我大哥一直在雕的人啊……居然真的有人头发长成这样!我以前看见那大哥抱着那些木偶睡觉都害怕他被扎死……我可以摸摸吗?”
斑皱眉问道:“你是柱间的弟弟?”
板间:“是啊。”
斑偏头想了一会,矜持道:“摸吧。”
板间伸出手指戳戳斑的发尾,感叹道:“好厉害!”
斑看了看他一边黑一边白对半分的头发,诚恳道:“你也是。”
扉间:“那啥,我也是我大哥的弟弟……”
斑把刀刃往前移了半寸,漠然道:“老实点。”
扉间:“……”
柱间本来昨天晚上啃被角啃到很晚,心灰意冷不想做人,现在正在赖床,隔着窗户听到斑来了,早就光速爬起来洗脸梳头换衣服,瓦间才刚跑到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哥以一种和昨晚灰头土脸极不相称的容光焕发状态从屋里冲了出来。
瓦间:“大哥你的木偶……”
柱间抓住他肩膀一转,笑眯眯道:“我知道。”
斑和板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头发的问题,扉间刚开始还想着刀剑无眼很是小心,这会儿已经对这两个人无语了,乖乖平躺在地上一脸无奈作放弃治疗状。
柱间收拾好表情,转过拐角,就看到了斑。
他穿着自己缝的铠甲,身材瘦长但又生气勃勃,头发乱乱的铺在背后,整个人沐浴在朝阳中,说不出的霸道好看。
柱间还给这副盔甲配了双黑色短手套,从宽袖和手套的缝隙中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叫人看了便忍不住瞧个不停。
斑也停声看向他。
柱间梗了一下,这才开心道:“啊!玩的挺好啊你们!太好了!”
扉间整个人都凌乱了,怒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在玩的?!”
斑面无表情道:“不错。谁和你说我在玩?”
他说着又把刀锋一转,扉间连忙往后退了退脖子,已经紧贴着地板——斑便凶狠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扉间:“……你就为了问这个吗?!”
“我打了我打了!”柱间连忙亮出手机,开到通话记录界面,“打了五十多个呢!”
扉间:“可不可以先让我起来?”
斑仔细看了下时间,确实是和泉奈打电话的时段,这才勉强接受,继续问道:“昨天为什么没来公司?”
扉间:“可不可以先让我起来?”
柱间:“我上课去了……对不起不该让你等的,早知道应该和带土说一声就好了……等急了吗?”
斑:“谁说我在等了!不对,我去你学校你根本不在!”
扉间:“能不能先……算了。”
柱间:“我一下课就去找你了啊……”
斑:“我回家时也没看到你!”
扉间:“……………………”
板间瓦间两个人一人拿着瓶果汁,头挨着头看的正起劲。
板间:“人类真是厉害啊……二哥一下就被放倒了……”
瓦间:“嗯嗯!”
柱间费尽口舌,总算跟斑讲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斑这才摆出一副“这次放过你”的表情,把刀刃收了起来。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银亮的刀锋划了条漂亮的线,利落的回归到刀鞘之中。
柱间立刻走上前牵起他的手,笑嘻嘻的把他领到屋里去了。
板间瓦间一左一右蹲到扉间身边:“二哥喝果汁不。”
扉间:“我认清你们了!”
柱间手里攥着斑的手,一开始只是引路,后来就恨不得这路永远走不完永远不放开,斑也乐得被他牵着,两个人傻乎乎的绕了房子里最远的那条路,到了也没去柱间的卧室,反而去了他刻木头的房间。
房间里通彻透亮,整整齐齐的摆着画架画稿,各式刻刀木料,阳光下细小的尘土飞来飞去。斑像是占领新地盘的大猫,绕着屋子缓慢挑剔的绕了好几圈,最终盘腿坐在沙袋一样的沙发上。
柱间好像看到他头上一个小小的思考气泡,里面写着“我的”。
柱间憋笑憋了好久,斑并不知道他坐的就是木偶斑的专属座位,柱间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把木偶斑放在那,觉得寂寞了就看上一两眼。
——如果他知道了,会觉得感动吗?
——不不不果然还是会生气吧,这可是我的地方你敢给别人坐什么的——
——虽然我晚来了,但还是我的,什么的。
这种心情很难描述,柱间只觉得又无奈又高兴,像是心都被涨满了,像是——
——梦想实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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