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纯爱战士!

【瓶邪/黑苏】你说了算 04

04.


黎簇从盗洞出来的时候,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急得像死了姘头。”


这小子平时很爱装逼,说话又非常中二,要不然我的伙计也不至于烦他烦到那个地步,现如今他拄着个铲子火烧火燎的从地下出来,刚露个头就破口大骂:“苏万你这个傻逼,杨好是被人绑了你看不出来吗?!!!”

那嗓门呦,讲真我平时看黎簇天天绷着个晚娘脸装成熟人也是烦烦哒,他一张嘴我就笑了,弄的闷油瓶直扭头看我,完全领会不了我的笑点。接下来苏万就对黎簇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撩菜,把黎簇激的就差提枪崩了他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念叨有没有你这样狗日的兄弟杨好都丢——你是在拍我吗?

苏万见式一把拎起摄像机就跑了,我用的是他电脑的摄像头,直接看见他刁钻的窜来窜去,一边在背后朝我比了个V字形,一边对着摄像头喊“羊——鸭梨是爱你的——”,一边断断续续和黎簇讲了事情经过,气的黎簇差点高血压猝死,他带去的那俩伙计都笑的都快站不起来了,就只有黎簇追着苏万打。苏万逃窜路径选的相当吊诡,我琢磨着黑瞎简直是把他当长跑运动员培养,走的也是逃命为先借机反抗的路线,只不知道他枪法如何,那头黎簇却是连苏万的衣服角都摸不着,我摇了摇头,问闷油瓶:“小哥,你看鸭梨还有救吗?”


他显然是对小鬼打架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是为了坐着而坐着,这时才凝神听了一会——他俩已经跑到画面外很久了——笃定道:“太晚了。”

过了几秒他又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这显然就是看我的面子愿意帮忙想辙,听这话音我估计黎簇这次回来有大罪要受了。闷油瓶不像我这么好奇心强爱看热闹,简直是一脸秒睡的表情,我看天色已晚,就拍拍他的脸,叫他去外头包子铺买点吃的回来,厨房没收拾也不好自己弄,他点点头,自己拿了钱包出去了。


苏万最后嚎了一声“拜拜了您呐”跑的彻底不见人影,留下黎簇一个人撑着膝盖脱力的站着,那大口气喘的,就跟刚被人轮了似的,那俩伙计这才指着电脑提醒他:“老幺,那小子的设备。”

黎簇缓了好久,这才笑着骂了一句日他大爷的看我不给他𤭢了,他给气的的京口刺啦啦往外冒,人却还是走到电脑前,把屏幕一合,说道:“都收起来。”


我自己笑完,闷油瓶却还没回来。和他说的铺子离我这就两个门面那么远,我打小开始经常在那吃,生意红火的不行,打量着可能是在排队。我钱也不带,铺子的门一掩就出去找他,暮色四合,吹着凉凉的晚风,闷油瓶果然被挤在一群小姑娘外头,他面相年轻,在人群里活像个放学后等饭吃的学生,只有我的眼睛里是强大如神佛的哑巴张。


他前头堵着一堆学生仔,把店里围得水泻不通,一个人出来另一个人挤上,饶是闷油瓶身法属性点满也无济于事,他下地的时候威风厉害,到了地上平日里也只好装良好公民,更不可能和小丫头片子硬挤,我这辈子瞧见他进退两难的时刻屈指可数,简直新鲜的不行,也不去给他解围,就杵在五步远的地方倚着湖边柳树看他,脸上是我自己都抑制不住的笑。

他是真的没过过几天寻常日子,和人吵架也不大会,遇上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没辙,我不知道我看了多久,好像只有几秒钟,他就忽然扭过头来看我。


他的眼睛清澈干净,一瞬不瞬,里头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


那一刻世界无比安静。

我只觉得心跳如擂鼓。

又隔了不知道多久,我才走上前,清清哽住的嗓子,笑着说:“让一让姑娘们,我急着飞升呢。”

天已经黑透,我们也不回家,找了棵柳树坐了,面前是水面宽广的西湖,呼吸间都有湿润的水气。他和胖子每回来杭州我都是楼外楼招呼着,还是第一次带着吃街头小店,我扒拉扒拉塑料袋,指给他看:“这种三丁的最好吃,我小时候可喜欢了……”

话音未落,他就飞快的把他袋子里的三丁包换给我,自己夹了两个青菜的回去。

我一愣,苦笑道:“叫你吃你给我干什么……”


他对食物没有什么偏好,好吃不好吃都吃不出来,仿佛只是一个补充能量的步骤,没有更多的意义。我心里五味杂陈,又夹回去勒令他吃,他一脸凝重的咬了一口,慢悠悠的嚼着,我又叫他尝尝蟹粉的,问他:“喜欢哪个?”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吃饭吃的这么认真,这么困惑。


他仿佛是在努力地思考,眼神都有点放空了,半晌还是没能回答我。

我在心里早就操了张家一百八十遍,几乎抑制不住心酸,却又怕他看出来,也不再问他,作出一副流氓相去勾他肩膀,调笑道:“我你喜不喜欢?”

前文已述,哑巴吃亏,他性格使然不爱表达,因此基本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表忠心的机会,虽然不太懂我为什么要问,却立刻开了金口,回复道:“喜欢。”


粼粼的湖水倒映在他眼睛里,微微发亮。


我把吃的往地上一放,就捧了他的脸乱亲,呼吸之间忍不住和他说:“我是人,你也是人,咱们俩是一样的,你懂不懂?”

我不知道他懂不懂,只知道他的眼睛愈发亮起来,手捏着我的肩膀几乎发痛,晚上西湖旁边人也不少,一时间吹口哨的鼓掌的拍照的此起彼伏,八成是把我俩当行为艺术——闷油瓶在感情方面保守又强势,我猜他是不爱别人围观的,便把东西收一收,和他说:“走,回家。”


05.


那晚发生的事乏善可陈。


第二天黎簇回来的时候我正缩在后头教闷油瓶打游戏。

夏天日头长,早早的就醒了,闷家里没事做,只好找着法子打发时间。闷油瓶完全不理解这种RPG游戏打BOSS摸箱子的乐趣所在,和我选了一样的角色,傻乎乎的跟我后面跑,一共只会用一个技能,我打谁他打谁,爆了一地的东西也不知道捡。我的人物和他的人物面面相觑,站在女伯爵的尸体上面,我只好催促他:“捡啊。”

他慢吞吞的移动至一堆金币上面,挑三拣四的绕了两圈,找到一小瓶蓝药,高抬尊手拾了起来。

我:“……”


我一脑门黑线,只好自己清理了战场,捡起女伯爵爆的符文看了看,又扔在地上——这游戏可以联机居然没有交易系统——给他:“镶在帽子上。”

他缓慢的捡起来,疑惑的照做了,显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却突然找到了乐趣,这游戏扔东西的动作非常喜感,所有物品都以一种非常突兀的方式凭空出现,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才落地,还配有奇怪的“呼呼呼噗”的落地音效。我不动声色的在网上下了一套非常浪的颜文字,绕着闷油瓶突然开始发疯一样把所有的东西往地上扔,一时之间屏幕上都看不到我的人,只看见大把的装备药水和金币,以及满屏的((٩(//̀Д/́/)۶))/(o’-‘)o( ╥ω╥` )┏ (^ω^)=☞(σ`д′)σ ( *·ω·),和“呼呼呼噗”“呼呼呼噗”“呼呼呼噗”“呼呼呼噗”的声音。

闷油瓶:“……”

我把身上的东西都扔完了,宣布道:“不好玩。”


于是闷油瓶只好苦哈哈的在后面把所有东西装在自己背包里,跟着我继续刷图。

闷油瓶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向来对我非常纵容,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对系统赠送我们的两个小弓箭兵意见很大。

他虽不是T,却很会拉怪,我一个不注意就引一大堆,还不往我这里拉,专门往不能抗揍的弓箭手那里拉,我一眼没瞧就坑死了一个,刚嘱咐他引怪了要来找等级高耐打又英俊的我,他就又坑死了一个。

我:“……”


我估摸着他还是不会玩,回城的时候我俩又去找NPC买小兵,我却发现钱都被我扔给闷油瓶了,只好道:“小哥,扔点钱给我。”

他一声不吭,带着我们所有的钱、药水、装备、回城卷下线了。

下、线、了!


——好歹给我点钱啊!

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便看见他新建了一个亚马逊女弓箭手,一身红衣,甩着金黄色的大马尾蹦跶着过来了。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闷油瓶打字只用两根手指,却敲的飞快,也不说话,打字道:“不用买。”


“我可以射箭。”

说着他一脸肃穆,像是证明自己一样,咻的往远处射出一支火箭。

地图上代表我们俩的两个小十字架重合在一起,靠的不能再近,我呆呆的看了一会,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出生时候带的那堆破烂和仅有的几个金币噗噗噗扔在地上,绕了两圈,打字道:“捡啊。”

我憋着笑,庄重打字道:“小!哥!真!好!╭(╯3╰)╮”

闷油瓶手指微微动了动,一脸的不CARE。

他平时就是这个鸟样,我也习惯了,开始教育他那只是一组数据,不要这么小心眼,要做一个大写的瓶,他被戳破了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蛮横的过来亲我——


“哎呦我去。”

黎簇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十分钟后。


我诚恳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真的非常讨人嫌?”

黎簇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在杭州某个小技工学校读机电,我付学费,每次期末都给我带回来烂到绝户的成绩单,我每次都想为什么我不是他老子,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捶他一顿,又每次都想幸亏我不是他老子,不然活着简直一点盼头都没有。我是很不愿意做那种老提“别人家的孩子”的家长的,但是真的忍不住想琢磨为什么苏万就可以学习犯罪两不误——

黎簇:“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吗?!”


“我也没办法。”我不怀好意的说,“我既没有不打招呼就坑我的朋友,也没有一觉得被坑就和我绝交的朋友。”

黎簇脊背一挺,估计这次有点真被我伤到,不吭气了。


据他说,杨好这次估计踢上了铁板。霍家那狗都不稀得啃的两兄弟完蛋以后,杨好没有投靠任何人,而是自立门户胡搞了起来,变成了任何人都可以招的伙计,偏偏他性格强硬,很能揽事,最近自己横插进了一起妇女拐卖案里帮人找女儿,得罪了一个挺说了算的人物——黎簇一门心思的想罩他,他一门心思的不给黎簇罩。年轻一代的这三个,苏万是个没节操的货,说怂就怂,绝不含糊,跟黑瞎子伤风败俗了以后道德水准更是跌破底线,俨然一颗犯罪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黎簇虽然人憎狗嫌,脑门上写着一个“烦”字,脑子却不傻,不该怂的时候绝不多怂,是以能够骗到个把汪家人;唯有杨好是属标枪精的,该怂的时候不怂,一手好牌也能打成纯属活该,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他。


我说:“你可以啪的一声跪倒在地求他原谅你嘛,这方面你不是挺能策划的?”

黎簇漠然反击道:“哦,就像我跟你回家出柜那次一样吗?”

我一把捂上他的嘴——开玩笑,闷油瓶就在旁边!


闷油瓶淡淡看我一眼,我立马虚了,只好叫黎簇赶紧滚滚滚。

黎簇还没来得及行动,闷油瓶就行动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么近的距离闷油瓶动起来速度简直不是肉眼能观测到的,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黎簇就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一脸的WTF,我刚想批评他你怎么不先教育就打孩子,吴张氏就淡然点评道:“警惕性太差。”

我:“……”

黎簇:“……”

半晌黎簇闭上嘴,自己爬起来出去了。


我沉吟片刻,庆幸道:“幸亏咱俩没孩子……”

闷油瓶不明所以,无言望向我。

我自然不敢说他不会教育孩子,只好瞎闲扯,从繁衍已经不是人类现在的存在意义了扯到我要是有我自己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早干脆拿板砖拍死了,这才听他说:“不会。”

他走到我身边,手放在我头上,歪头想了一会,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回家吗?”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我父母家。

我握住他的手,笑道:“回。——你去不去。”

闷油瓶脸色一变,义正严辞道:“去。”


闷油瓶这种男人,我算是明白透了。他要是喜欢上哪个女的,必定是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说不得还要点个天灯啥的助助兴,总之是三百六十度的郑重其事,到我这些都办不来,却依旧对一切宣誓主权的行为非常狂热,绝不肯错失良机。

我俩说走就走,出了内门,闷油瓶经过黎簇的时候又停了一停,黎簇这次早有准备,还没等他动手就“哦呀——”一声,原地摆了个螳螂拳的造型。


闷油瓶漠然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黎簇:“……”

我带头鼓掌,铺子里的伙计哄然大笑,几乎立扑,也纷纷鼓起掌来,汇聚成欢乐的海洋。

黎簇一脸我不做人了的表情,屈辱的站直了。


我笑的喘不过气,叫他给我安排个车。

黎簇:“现在没有!!不要和我说话!!!”

我:“那你怎么回来的。”

黎簇不肯理我了,另一个伙计表示今天上午的确安排不出来,从铺子后面把黎簇的电瓶车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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